看着台上的一片狼藉,名叫莺歌的女孩愣在原地不知所措,我马上拿起旁边的外套,披在她身上,把她从台上接了下来。
“谢谢你。”
“对不起,突发情况,我弟的演出让你尴尬。”
“没事,刚刚是什么情况?他们现在在哪里?”
正当我找寻他们的身影的时候,七夜和清水一起走了过来。
“七夜!你怎么了?怎么突然拉清水走啊?”莺歌关心地问道。
“没事,都是误会,我刚刚近距离看到他的时候,以为是我表弟呢,认错人了都。”
这借口有些生硬,我都不信.....
不过七夜这个女生让我有些熟悉感,总觉得认识了很久了。
“莺歌同学,出了这么一场闹剧,实在是对不住,我请大家吃饭吧。”清水说道。
“那我去换一下衣服,准备一下。”
说完莺歌就把七夜拉走,拉到女子试衣间里去。
“清水,你跟我说实话,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?”
“都说是误会了,而且我也不认识她,她突然就把我拉走,我还一脸懵呢。”
“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不知为何,我觉得清水有很多事情没有和我说。
“真的真的。”
不知是不是每个女生换衣服打扮的时间都特别久,我和清水等了很久才等到她们出来,管家帮我们预约了这个城市最豪华的餐厅,像是知晓了清水的心意后,便又约上了几个音乐团在餐厅表演。
七夜和莺歌像是没有见过这样大场面一样,惊慌的看着周围的一切。
“妈呀,在这里,你们也是富二代。”
这又是什么意思?从初次见面开始就老是说些奇怪的话,清水只是笑笑不说话,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莺歌的情绪,眼里不禁有些小胆怯。
我想要不中途把七夜支开,让他们有更多的独处时光。
“我两坐另一桌吧。”我对她小声地说道。
七夜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,和我一个桌。
清水第一次面对近距离莺歌难免有些紧张,之前在心里演变了无数次的话语,如今都卡在了喉咙处。
“你在这里开心吗?”
“啊?”莺歌有些惊讶,没有想到清水会这样问,“我挺开心的。”
“把你的手给我。”
“啊?”莺歌又惊讶了一番,但也递上了右手,“怎么了?”
莺歌感觉到手指有一种清凉清凉的金属感觉划过,一枚精致的砖石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,这下莺歌脑袋有些空白,几秒钟都没有反映过来。
“我喜欢你,莺歌,也许你没有想起我是谁,但是没关系,这一刻,做我的新娘可好?”
莺歌的内心仿佛受到了小鹿撞击,一切都进展的太快了,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红,心底里自然是接受的。
“我......我愿意。”
这一刻,无名指上的戒指像是接受到什么指令一样,释放出大量的灵力,足以把莺歌淹没。
七夜想要上前阻止,不知为何,被我拦了下来,就是一种直觉吧,相信清水不会伤害莺歌。
被灵力包围的莺歌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,回到了熟悉的府邸,在一处后花园醒来,那日是夜晚,自己贪玩不小心在一处假石上睡着了,只因听到了陌生人的呼唤,这才醒来,一睁眼,周边什么人都没有。
“谁啊?”
幼小的莺歌害怕极了,夜色朦胧,总会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。
“小姑娘,别在这里睡,夜风阴冷,小心着凉。”
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位身着淡蓝色渐变古装男子,衣纱上还有点点星光,格外特别,他的周围还有一缕缕烟雾缭绕,长发银白,气质淡雅,眉眼修长疏朗,双眼如水一般清净,样貌俊美,像极了书上说的嫡仙。
“你是妖怪还是神仙?”小小的莺歌双眼好奇地眨巴眨巴问道。
“那你猜。”
莺歌想了想,说道:“实在是想不出来,不过你这么好看一定是神仙吧!”
他笑了笑,手拿扇子柄轻轻敲打了她的小脑袋瓜:“不要以貌取人,小心妖怪也生得这般好看。”
莺歌揉了揉被他敲打的地方,说道:“那你会是妖怪吗?”
他要被这个小姑娘给逗乐了:“秘密,不过你为何能看见我?你可是人类,你不怕我吗?”
“怕啊,但是你长的这么好看,一下子就不怕了,说不定我们有缘分,所以才遇见。”
他思索了一番才说道:“有道理,也许,你我有缘。”
“长大了,我要当你的新娘!”
“这么轻易许诺可不好哦,可不要小瞧了誓言的力量。”
“你这么好看,嫁给你值了!”
他觉得可爱不由地捏了一把莺歌的小脸蛋:“我看你喜欢贪玩,不务正业,我可不喜欢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。”
“人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,女子要什么都不会才好嫁出去。”
“那是别人家的呀,我可不喜欢这样的女子,想要嫁给我,就要读书。”
“可我没有看见哪一家私塾是为女子而设立。”
“很快就会有了,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自由的,都该拥有学习的权利,你不该是困在笼子里供人玩乐的金丝雀。”
“那我去读书,好好学习,就可以嫁给你了是吧。”
“你只要做到,我便娶你。”
“我要和你契约,怕你耍无赖。”
“呀呀呀,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精明了嘛。”
清水还是履行诺言,用神力签订下了契约。
“小姑娘,你要好好学习哦,等下次见面时候,我见到的是饱读诗书的知性女子。”
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回四季城。”
“是天上吗?”莺歌好奇地问道。
“也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“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面呢?”莺歌心里十分不舍。
“嘘,秘密。”
说完,一缕白烟飘过,清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她眼前,幼小的莺歌因为这段短暂的回忆,便记住了许多年。
“娘,我要去上学。”
府邸里只有母亲无条件支持自己。
“可......可你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,你父亲在帮你挑选如意郎君。”
“可那不是我喜欢的,女儿还年轻,想多去学习,娘你知道的,我一直都很喜欢唱歌,前几天,琳达老师都劝我去系统的学习一下声乐。”
“可唱歌都是青楼女子取悦他人的技能。”
“娘,这都什么年代了,那些知名人士都在呼吁女子自由,读书,我们因为是女子就应该困在这里吗?您就让我去一次嘛。”
“也好,但是学这个不要让太多人知道,上了学校要低调。”
就这样,莺歌为自己争取了上学读书的机会,想想自己也是非常幸运,她见过贫民窟里和她同龄的女孩极其渴望上学读书的机会,为此还准备了很多文具和课本,连老师都让她拥有免费读书的机会,没曾想,却被家中几位兄长发现了,便抢夺她的课本,在山顶上撕碎了。这个年代,思想就是厚重的枷锁,新旧交替的战争永远都是那么撕裂,总会有那么一群人,用微弱的力量去反抗旧时代的枷锁。
那么自己就是这么一群人之一,莺歌踩着自行车,满脸笑容地走进学校,在这里她能见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,还有那个光明无阻的未来。
可好景不长,不知哪来的巫师相中了她,说是纯阴之体,非常适合献祭,于是就把她抓到村落里去,献祭生命换取村落的繁盛。
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她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了,手上都是被绳子绑着的勒痕,凌乱的头发都冒着虚汗,无助的只能靠在稻草堆上休息。
“姑娘,原谅我们吧,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粮食了,孩子们都没有东西吃,只有献祭你,也许才能破局。”一位骨瘦如柴的母亲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跪在她面前说道。
“那就不要再错下去了,你们应该停止这种献祭,神灵不会因为献祭人命来保佑子民,这样有求必应的不是神,而是魔。”
“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!”这位母亲一下子变得面目狰狞,“魔也好,神也好!只要有吃的!我们什么代价都愿意承担,下地狱吗?我们根本就不怕,有什么比这里更可怕!”
莺歌的心一凉,陷入了无底的绝望,府邸肯定不会知道自己被绑到了这里,也许自己的一生就要终结在这里。
“神啊......救救我。”
不知不觉中,她想起了那个夜晚遇见的他......
此时。时辰已到,祭祀仪式就要开始,这个村落已经没有精力来给莺歌梳洗清净,几个大汉直接把莺歌抬出来,扛到祭祀台中央,巫师拿着火把,不知唱着什么咒语,天色也逐渐暗淡,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光芒,看着很像一股邪气入侵。
全村人都在双手合十唱着祷告歌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怪异的面具,像是傀儡一样出现在台下,莺歌看着心里直发毛。
一阵妖风四起,人们似乎感应到什么纷纷躲了起来,只留下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莺歌,那妖风直奔莺歌而来,眼看就要碰到了,却被另一股力量击退。
“又是你!”那股妖风开口说话,“你这样一直插手人类的因果,迟早会遭到反噬的!”
“那你这样一直吃人,就不是干涉他人因果了吗?”
莺歌被风沙吹得双眼酸痛,在依稀间,她仿佛看见了那熟悉的声音。
是他!
“她们都是将死之人,我这是让她们死的更有意义!”
清水挥手间便释放了不少致命的攻击,侧身处,莺歌看到了他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压制,面露痛苦,严重到口吐鲜血。
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事,因果法则罢了。”
“那你快走吧,反正他说了我是个将死之人,说不定我就死在这里。”
这一刻,她心疼了,爱意也在此疯狂生长,曾经那段誓言也正在她眉心生效,身上的神力正疯狂地涌现在清水身上,抵抗着因果的反噬。
“姻缘契?你居然和凡人结下仙缘!那又怎么样!你之前强行救下的人的因果,早就在你身上消耗反噬,现在的你,也算是油灯枯尽。”
“少啰嗦!对付你,足够了,你这个靠着因果法则逃过天罚的怪物,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!”
清水凝聚起巨大的神力往妖风冲进致命的一击,一时间,妖风再也没有办法凝成型,化作清风消散了。
清水也因体力不支单膝跪在地上,手中的长剑也在苦苦支撑着他的身体。
“你没事吧?”被解开捆绑的莺歌扶住了他。
清水用神力侵入莺歌的体内,心脏处焕发出新的白色光辉。
“是你,我找了你几百年。”
“几百年?”
明明在莺歌的记忆里,她只有在小的时候与他相遇。
“几百年前,你是深海里的人鱼公主,一生行善积德,用歌喉疗愈凡人的病痛,积累的福报足以晋升成新的神灵,那时我便想着收你为徒,也许你就是下一位新水神,却没曾想,你的雷劫将至,那些被你救过的人就为了这么一天扒你的筋抽你的骨,还要刮下你的鱼鳞,做成药材,得以长生,还好有很多感恩你的人用念力护着你的元神渡你转生成人,却犯下杀戮罪遁入这人世间的苦海,这一世你要和他们相遇,救他们于脱离这世间的苦海。”
莺歌听着头皮发麻,心中不由一股悲伤之情涌现。
“现在要置于我死地的人是不是和那些人是同一批。”
清水不忍心地说:“是,不管他们轮回了几生几世,心中的那股欲望,让他们活在了形似地狱的地方,为了保护你的元神,我把水凝丹放在你身上,滋养着你的神魂,希望有这么一天,你可以苏醒。”
“可这些我一点记忆都没有。”
“没事,莺歌,这一世我能救下你,好好活下去,幸福快乐就好。”清水的右手放在莺歌的脑袋上,一股温暖的神力注入下去,“我要把这些记忆删除,不能影响这一世你的轮回。”
莺歌哭了,她看着清水心疼至极:“是你一直在守护着我。”
“莺歌你要读书,去救那些被这个时代压迫的人们,他们为了你遁入这世间饱受难以想象的折磨,这些善良的人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。”
神力消失,莺歌有些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,她摸着脸颊上的泪痕,好像刚刚被一位水神所救,然后他还给了一颗水凝丹,说是可以更改自己的命格,哦对了,那位水神去了哪里?
后来,寻找水神是莺歌的念想,她想要报答他,从这个恐怖阴森的村落里救出来。
戒指里的灵力消耗殆尽,莺歌从记忆里走了出来,她想起了一切,双眼强忍泪水悲伤地看着眼前的清水。
“我食言了,我不想让你忘记我。”清水的身体在慢慢地透明,上古禁术的反噬在侵蚀着他,“莺歌,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?”
莺歌连忙点头:“愿意,我愿意!”
清水低下头,在莺歌额头处落下了一个吻,直到透明消散,上古禁术的法阵,也开始慢慢消失。
莺歌摘下脖子上的水凝丹递给七夜。
“给你,这是你需要的。”
我的记忆也开始恢复,神力也苏醒了过来,我用神力抽取出水凝丹大量的疗愈,灌入七夜的体内,七夜的肉身也开始和灵魂相融在一起,还剩下最后关头,突然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打断了一切。
是若兰,她身上散发着鬼气和仙力,直冲我们而来。
“这里的法阵还没有消散,你的神力在这里没有胜算。”
她是冲我而来的,目的是什么?
若兰像是看穿我的心声一样,抽出神鞭:“我要你死,交出你的神丹。”
神鞭往我这里袭来,我用冰盾阻挡了很多攻击,可耐之前神力消耗过多,没几招,就败下阵来。
这时,七夜挡在我身前,护住我。
“你起开,我不想伤害你。”
“不,你不能伤害他。”
若兰见没有劝退七夜,又拎起神鞭往七夜身上打去,我想起身拉开七夜,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七夜的身上开始冒出大量纯净的红火神力,把快要落下的神鞭反弹,反噬到若兰身上,若兰惊讶地看着七夜身上的红火神力,红火燃烧还伴随着寒冷的冰气,这是我的神力本源,两种相冲的神力居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。
“不!不可能!你怎么可能......”若兰不可置信地看着七夜,“可你不是她!”
这样纯净的红火神力就要把若兰身上的鬼气烧的有些弥散,奇怪的是,若兰竟然没有反抗,而是呆滞地任由这股神力的灼伤,直到苏辰冲进来把若兰带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