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锦羡笑了笑，“你都不喜欢吃，就不要勉强自己做了。”
季淮峙毫不犹豫地道：“没有勉强。”
“嗯，那好，以后就你做给我吃。”他不想在这个事上过多纠结，随口应下。
倒是季淮峙听到这个回答很高兴，一直抱着墨锦羡不愿意撒手。
“行了行了，也差不多快天亮了，休整一下就去找她吧。”墨锦羡对此事颇有兴致，但还有一点细节需与秦楚昭确认。
天刚一大亮，墨锦羡一推门，外面是一排一排的婢女站在一旁等候。他诧异地开口：“你们一个个的在这做什么？”
“回公子，公主殿下让我等守候在这。”说着，往上抬了抬。
墨锦羡这才注意到她们是来送食的。不过有必要这么多人吗？定睛一看，每盘都还是肉食，当猪喂呢？
他摆摆手，道：“不用这么多的。”他上手挑了几盘，“其他的你们吃吧，或者送回去给你们公主吃都行。”
说完，他便迅速关门，不给她们的拒绝的时间。在门外劝说一番无果后，她们互相对视几眼，齐齐转身离开。
季淮峙预感自己下一次的紊乱期即将到来，原地打坐平复，起码在那天不那么难控制。
“你要吃吗？”墨锦羡坐在他对面，等他答复。
季淮峙随意瞥了一眼，道：“不吃。”
墨锦羡也不强求，拿起筷子夹肉塞进自己嘴里，“你不吃人类的食物，那你喜欢有什么喜欢吃的吗？比如水果？”
闻言，季淮峙睁眼，沉吟道：“水果还行。”
“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吃呢。”墨锦羡念这那事，没一会儿就将盘内的食物一扫而空。
季淮峙无多言之意，只是看向墨锦羡的视线有一丝变化。
他一吃完便准备去找人，而季淮峙一路沉默。
正打算去找他们的秦楚昭与他们在走廊相撞。秦楚昭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，“变回来了？那我们再商量一次……”
墨锦羡阻止道：“不必，我知道。只是我还有别的想问。”
秦楚昭愣了一瞬，“请说。”
随即，墨锦羡便道出他的考虑：“殿下说要攻打他们，那我们的士兵该如何？虽然刺杀他国君主不厚道，但战争终会有损失。拿我们的任何一位战士的性命去换都不值当。”
“公子的考虑还真是深远。”秦楚昭没想到一个一响指就能诛杀十人的人，对生命居然如此尊重。
“他国的士兵很好策反，不会让我国损失任何一位战士的。光明正大只是为了让他国看看，无论是兵力还是政策，我国都是他们最强劲的对手。”
墨锦羡扬起笑容：“我会帮忙的。”
倚靠在柱子上的季淮峙也走上前，道：“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皇帝，也不喜欢你这个公主。但我帮了。”
三人结成同盟，大致计划成立。
在商量前，季淮峙从外头买回来几块桂花糕递给他，“我看你早上还没吃饱，你再吃点。”
墨锦羡虽然诧异，还是选择了默默吃下。他哪里是没吃饱，他只是不想浪费而已啊。
这样的氛围在一个屋檐下商量时破碎了。
季淮峙骂道：“凭什么让艳妖楼的妖去？我不同意！”
秦楚昭劝了几次无果后，也暴躁起来：“不然能怎么办？强行逼供让他国怎么看待我们？他为人谨慎，平时又一副君子做派，私下他仗着自己的身份什么事都敢干！”
季淮峙怒道：“那你们就把他杀了啊！光明正大有什么用啊？对你们有偏见的国家，不管你们怎么做都是一样的效果！”
秦楚昭也站起身：“所以我们在意的是那些没有偏见的！”
两人争论不下，墨锦羡因为吃撑了，头脑晕晕的，被夹在中间不知道说什么。
他也觉得不应该让任何一位无关女子试险，但又确实没有多余的法子。此药入酒才没那么明显，其他的都不行。
听着俩人的争吵，他猛地一把拉下俩人坐下，喊道：“都别吵了！”
两人皆十分不爽地坐下，季淮峙偏过头不想多说。秦楚昭冷静了一下，也不打算再跟季淮峙商量，转向墨锦羡问他怎么看？
墨锦羡扶着额头，缓缓道：“我去吧。”
季淮峙回头看他，秦楚昭双眼瞪大，两人异口同声喊道：“你？！”
两人暂时放下“恩怨”，对墨锦羡的说法感到惊讶又疑惑。
秦楚昭率先开口：“首先，他不是断袖，去那肯定是去看美人的。其次，你没有妖味。最后，你不够……那个。”剩下的话让她有些难以启齿，半天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来。
季淮峙倒是觉得没什么，直接一语道出：“你不够骚。”
“……”
她看向季淮峙，眼神嫌弃不已。朝向墨锦羡时又瞬间变成了心疼，“总之，你还是算了，我记得那人手脚不老实。”
季淮峙也劝道：“我也觉得你不要去，太危险了。”他静默一会儿，“我去。”
秦楚昭气笑了：“你又要去？你是不是——”她恍然顿住，上下端详了一番，“你去好像也行。虽然不够骚，但打扮一下确实可以。”
季淮峙只是笑笑，不置可否。
墨锦羡笑了一下，突然想到什么，慢慢收起笑容望向她，“你说的妖味是什么？”
她与墨锦羡对视一眼，笑着道：“妖味就是妖特有的嘛，但味很淡，需要特别的东西才能扩散。我没闻到过，不太清楚，但应该很不错，毕竟有那么多人喜欢。”
他似笑非笑道：“那你为什么不说他也不符合呢？”
秦楚昭从容道：“他早就暴露了。不过你们可以放心，我没有暴露他的想法。本宫对妖的看法众人皆知，不然艳妖楼也不会这么配合。”
墨锦羡瞄了眼季淮峙，见他无异，便也放下心，“原是这样，是我误会殿下了。”
“无妨无妨，私下叫我名便可。”秦楚昭倒了几杯茶推给他们。
墨锦羡抿了几口，随即道：“话说回来，我并不赞同你去。”
季淮峙将茶一饮而尽，笑着拉起他的手，“没事的。”
秦楚昭思索再三，不紧不慢道：“我觉得他可以。”无视墨锦羡要杀人的视线，接着道，“他有自保能力，那个人的武功是可以的。而且女儿家的去干这种事要克服的太多了。”
闻言，墨锦羡怔愣半响，随后低着头沉默。
季淮峙上前抱住他，轻笑道：“不用担心，我肯定会完好无损地回到你的身边。”
墨锦羡道：“真的吗？”
季淮峙道：“相信我。”
“……”她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？
好在俩人也没秀多久，商量完便是制定一个计划。
秦楚昭走前还给他们安排一些衣裳，此前被代之替摧毁的房屋也请来一堆人用天赋修复，三日左右便已差不多完成。
明月当空，季淮峙泡在温泉里运功压制。原本是要与墨锦羡一起出去买些食材让他练手，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墨锦羡喜欢在酉时出去买吃食，季淮峙也不作阻拦，等候他的归来。
忽起一阵风，捶打着门窗。
季淮峙淡定地从池水中起身，迅速披上衣服走出。精壮有力的胸膛暴露在空中，线条分明。
墨锦羡啧了两声，第一次知道他是穿衣显瘦，脱衣有肉的类型。
正感叹之时，季淮峙淡淡道：“还不出来吗？”
闻言，墨锦羡勾起唇角，快速从房顶翻身落下，直取他的首级。
回到一个时辰前，玄序分宫的路线实在难走，他在街上逛了许久，等日完全落下才找回路。
路过一个摊子，摊贩叫住他：“公子，要不要看看啊？”
墨锦羡扫了眼摊上的东西，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件黑衣，犹豫半响还是买了下来。
他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主意。
季淮峙闪身避开，伸手便要夺剑。墨锦羡自然不会让他得逞，疾步拉开距离。
忽然，季淮峙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，喃喃道：“怎么回事？居然连气息都感知不到了吗？”
墨锦羡眼一眯，再次刺来。他皆一一躲过，不再出招。
一番较量下，墨锦羡见他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，思索片刻，举剑直出杀招。
季淮峙无奈防御，一个交手，他借力转身登上屋檐。
墨锦羡背身立剑，望着明月，“我的技术也不错，我应该也可以做刺客。”
话落，季淮峙看着他的背影，正巧他也转身，视线于空中交汇。
与那时相似又不同。
“你可一点都不适合做刺客。”季淮峙眉眼含笑，“你应该在阳光下，熠熠生辉。”
墨锦羡回眸一笑：“那我可否邀约你一同在阳光下？”说着，伸出了手。
季淮峙跃至他的身边，“乐意至极。”
“你这身打扮是哪儿买的？”季淮峙上手摸摸布料。
墨锦羡笑道：“看着顺眼就买了。”
季淮峙松开手，也跟着他笑：“你要什么，我都出钱给你买。”
墨锦羡道：“不怕我把你钱花完了？”
季淮峙道：“你自由支配就行，我把那些产业都给你，我给你打工。出了问题，我来担着。”
墨锦羡看了他一会儿，换了个话题：“话说，你之前为什么做刺客？”
季淮峙道：“玩。闲得无聊，加上当时好奇你的武功怎么样，就没管那么多。而且，我只是挂着个名头，没干过。”
墨锦羡凝咽道：“也是，你好像也杀不了人。以后谁欺负你，我帮你。”
安谧的夜晚，他的话在他耳中格外明亮，季淮峙盯着他，忽然抬手拉近距离。
尽管次数不多，但印象深刻。墨锦羡在他抬手的那刻便做好了准备。
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，这次的吻一触即离，他困惑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季淮峙耳尖红红地道：“没什么，我有点困了，我先睡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便急匆匆地跳下离开。留墨锦羡一个人在原地懵。
回想今日及过往，也猜不出季淮峙这是怎么了。他望着季淮峙的背影，走路姿势似乎不太对。
直觉告诉他，不会是那个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