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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铜钱儿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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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白站在铜钱儿巷口的牌坊前,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。小白一家不是帝都人,小白上幼儿园时候,因为爸爸妈妈工作调动搬来帝都,住在爸妈单位宿舍筒子楼里。

小时候老街老巷子还是很多的,小元放学后接上小白,用自行车带上他,两个人在破旧的老巷子里穿行。有时候还会无意间解锁新的地图,转个弯儿就来到一片近在咫尺却从未来过的地方。

有的老巷子很好玩,就像这个铜钱儿巷,是个古董玩意儿旧货市场,还有点花鸟鱼虫什么的,还有卖旧书的、带人写信的、修半导体的、吹糖人儿的、裁衣服的、修鞋的、看相算命的,等等。凡是老一辈儿生活里的那些小零小碎的东西这里都有。

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。

小白是骑自行车来的。这种地方的确不太适合池大总裁来呀,不说别的,就说那辆保时捷,连巷口这个牌坊都开不进来。哈哈哈。小白今天心情不错,昨天从池总办公室出来,灵机一动,找了一个小塑料盒子,就是办公室常见的放长尾夹的那种,把小白石放进去,用胶带贴好,然后把铜钱护身符也用胶带贴在塑料盒子外面。

看着一分钟弄好的,简陋得过于草率的结界,小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
从那天后小白就没有一个人乘过电梯,现在终于放心大胆地自由行动了。塑料盒就是我所在的空间,加上辟邪的灵力加持,什么力量也别想把我揪走了。事先给姐姐打了电话,然后在晚上的公司上上下下乘了好几次电梯,确证有效之后,小白满意地回家,把多年不骑的自行车翻出来打足了气,美美入睡以备今天的行程。

池总要找的是一个叫吴相的人,是一个相士,可是这地方说来也怪,转了一上午竟没碰见一个看相的。中午了,天气热得很,小白把车子停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面馆儿门前,进去点了一碗炸酱面、一盘酱牛肉、一瓶汽水儿,吹着老旧的电风扇。

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空调呢?

这是老式汽水,冰得透透的,好怀念呀。一口下肚,小白突然想到一个主意,从兜里把小乾坤掏出来,轻轻移到汽水瓶字旁边。果然,这低矮闷热的小面馆清凉下来。

正是饭点儿,又陆续来了几个客人,都是背心儿拖鞋的大老爷们,应该是就近的居民。这种老街区的老住户,要不是退休、要不是下岗、要不是低保、要不是打零工开小铺,总之不是有钱人。

老板把酱牛肉端到小白面前时说:“小伙子,小心了您呐!”小白在这里格格不入,赶紧吃完走人,出门时做在门口桌子上的老头儿起身去拿餐巾纸,两人擦肩而过。

推上自行车,小白正思忖要不要回家,改天再来。池总也说了,这个吴相不好找,很少与人打交道,也没人知道他住哪儿,沿街看相碰上全凭缘分。以前派人找过多次无果,一时找不到也不用太在意。

小白看路边有个茶摊儿,有个凉棚,几把竹躺椅,一个老头儿半躺着闭目养神,很是悠闲,决定自己也躺下歇会儿,毕竟这么骑车回去太累了。

刚坐下点了茶,发现小乾坤没了!

吃完面清清楚楚地放到口袋里的!!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桌子上的!我又不傻!

一定是刚才面馆门口的老头儿!

小白站起来跟茶摊儿老板说:“大爷帮我看下车子!”大爷还没反应过来,小白已经转身朝面馆儿跑去。

果然门口的老头儿不在了,小白看向店主,店主默契地指了个方向。原来店主知道这个人是个小偷小摸的,且进店就盯着小白,所以隐晦地提醒,只不过小白没有反应过来。店主留了心,现在才能给小白指出方向。

小白追出两百来米,果然见刚才这老头。老头看见小白,知道自己老胳膊老腿儿跑不过这大小伙子,干脆放弃抵抗,恬不知耻地说:“小伙子,你东西掉了。我帮你捡起来你总得给我个辛苦钱吧。”

看了是坏人变老了。人家的地盘,这么大年纪的人,打不能打骂不能骂,小白认怂掏出手机说:“大爷我扫你吧。”

老头儿也不傻,只要现金。现在谁还带现金呀,两人僵持不下,小白正准备报警,一个圆寸头光膀子的大叔主动上来当和事佬。最后小白拿回了东西,转给圆寸头两百块钱,圆寸头骂了老头儿几句,事情就了了。

小白对老街的美好印象破灭了。回到茶摊儿,摊在凉棚底下,喝到嘴里的茶索然无味。看了一切都是要滤镜的。

坐了一下午准备走了,茶摊却来了一个瘦小的老头儿。老头好像很拮据,比刚才的小偷儿还拮据,小白点了一大堆瓜子炒豆并没有吃,好心推到老头儿面前说:“大爷,这些我都没动,放您这儿吧。”

谁料老头儿毫不领情,说:“小王八羔子忒没规矩!拿走!”

小白心里气鼓鼓地,想,我好心你竟然嫌弃,算了不要就不要。于是怂怂地低着头打算端走,谁料手刚碰到盘子,老头儿又说:“说你没规矩还真没规矩,长辈面前的东西不说一声就端走!”

······大爷,说要也是你,不要也是你,到底闹哪样?小白无辜地抬起头看着这位老大爷,说:“对不起大爷,我不是故意的。那我先走了。”

刚转身要走,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叹: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呀。

这句话意思是,一个人本来没有罪,因为有才能或者钱财,反而招致灾祸。小白好奇地回头问:“老人家,您这是什么意思?您看见中午有人偷我东西了?”

老头儿傲娇地哼了一声说:“小老儿我不用睁眼就知顺逆兴衰。你小子时运平平、八字一般,身上却宝气冲天,定是拿了什么不世出的宝贝,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,怎么能不被贼惦记上?先前偷你东西的人只是试探一下,等晚上才真正动手,你却在这儿盘旋一整天,当真傻得可以。”

吓!原来贼不是一个而是一伙儿,套路不是一波而是两拨。本以为圆寸头让自己出两百块就行了,没想到真正的吃亏还在后面,这伙儿人竟然打算尾随自己等到晚上在动手,而自己一直在这里待着,简直是一块肉乖乖顺顺地等着入虎口呀!

再想想那膀大腰圆的寸头,还有街上耷拉着拖鞋的闲汉,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都是一伙儿的。

小白激动地跳到老头儿面前说:“老人家,请问您是不是著名的相士,吴相,吴大师?”

老人一愣,本以为小白要求自己搭救,没想到他竟是问这个。老人正是吴相,点点头说:“我不是什么大师,我已经封箱很久了,不看相了。”

小白早就料到吴相士要这么说,说:“吴老爷子,有人让我给您带几句话:人不见风,龙不见石,鱼不见水,鬼不见地,犹干禄者见害也。然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?这个信封里有些东西,您若愿意请打开看看。”

小白掏出一个信封,恭恭敬敬双手递到吴相士面前,这老头儿果然不接——刚说了不看相就接下信封,多没面子呀。小白把信封放到吴相士旁边的桌子上,鞠个躬转身走了。

转身那一刻小白觉得自己还挺帅的,但是一转过弯儿就怂了。小白找个没人的角落拨通了池金霖的电话:“池总,事情办好了,可是我遇到点麻烦······您能不能排两个公司保安来接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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