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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庆典×交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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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,萨洛拉夫人发现酷拉皮卡对依莲亲近了不少,那孩子在靠近依莲时总是笑容晏晏,距离感减轻了很多。

丽芙还为此来找她抱怨依莲姐姐和金发哥哥关系变得好好,这让习惯了被依莲偏爱的丽芙颇有危机感,但丽芙其实也很喜欢酷拉皮卡,只是对这个教导她学习的哥哥尊敬更多,毕竟再好看的美少年严肃起来也是很可怕的。

萨洛拉并未附和小孙女的童言童语,她对两个孩子感情变好这件事欣慰居多,少年人的情谊多么珍贵,他们注定是旅人,能有一个相伴同行的人可是非常幸运的事。

四月,图拉卡其的春日庆典如期而至。

丽芙是最高兴的那个,因为酷拉皮卡放了她一天假,今天总算不用念书了,虽然只有一天,但她真的超级开心!

依莲和酷拉皮卡正跟萨洛拉夫人在后院挖梅酒,说是去年埋下的。等到中午就要拿去和镇上的其他人家交换,据说可以让祝福互相传递。

图拉卡其平日里是个慢节奏的宁静小镇,住民大多是老人和孩子,很少有热闹的时候,即使在这个一年一度的祝福日里,人声也并不喧哗,但欢乐的气氛每个人都能感受到。

广场上已经来了不少人,各家都带着食物和自酿的梅酒聚在这里,等待正午时分一同享用美食。萨洛拉一家到达时正好是开饭时间,丽芙早就跑去找她的小伙伴玩了,依莲和酷拉皮卡坐在萨洛拉附近。

食盒里大多是当季的水果和蔬食,还有当地风味独特的软酪和熏肉,酱料酸甜清爽可口,大家都吃得非常满足,镇上相熟的人们吃饱后聚在一起聊天,好不自在。

丽芙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,脸上还涂着蓝绿色的花纹,眼角有着细细的红色纹样,似乎是某种古文字的变体,看起来是用颜料绘制的,酷拉皮卡心中作出了判断。

“依莲姐姐,酷拉哥哥,来跟我们描脸纹吧!这是代表祝福的文字花纹,会留下整个春天的好运,到晚上就可以洗掉的,快来快来啦!”

小女孩满脸兴奋,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给他们脸上画花纹了。

萨洛拉夫人也听到了丽芙的话,拿出一盒颜料递给了两人,她刚才喝了不少酒,笑容都带着醉意。

“哈哈哈,这是我准备的颜料,早上就该给你们了,结果忙起来差点忘了,一起去玩吧,玩个开心!我还要跟老姐妹唠一会呢。”

依莲对这个脸纹很有兴趣,酷拉皮卡也跟了过去。

几个脸上同样画着脸纹的小孩子在一起玩闹,似乎是孩子们自己描的,笔触简朴杂乱,有些古文字变形得认不出来,估计是画着画着就变成涂鸦游戏了。

丽芙用软头毛笔轻轻的在依莲脸上添上纹样,肉嘟嘟的脸蛋格外专注,简直可爱得有些过分。

“纹样最重要的不是好看,而是想要祝福对方的心意。”小丽芙如是说道。

“但是我会认真画好看的,毕竟我可是有好好练字的!酷拉哥哥平时监督好严格的呢!”

丽芙口中严格的酷拉哥哥从另一个孩子手里接过了毛笔,他打算模仿着自己画,正好他认识这种古文字,听了丽芙的抱怨不由得调侃她。

“确实,丽芙的进步很大,这可是多亏了我的严格。”

孩子们听罢都笑作一团,丽芙也笑得直手抖,一个不慎就在依莲的左眼下方抖出一道多余的线条。

“啊!画歪了啦!都怪酷拉哥哥故意逗人笑!”丽芙手忙脚乱的想要补救,依莲倒是笑的开心。

“没关系哦,重要的是想要祝福的心意不是吗?我很喜欢丽芙的心意。”

丽芙被依莲的笑容迷得晕乎乎的,突然猛的亲了一口她的脸,红着脸去拉小伙伴找酷拉皮卡捣乱。

庆典日的图拉卡其,镇上的人今天都不用工作,只要好好享受这一天就好了。虽然是身为外来人的依莲和酷拉皮卡,在这里也得到了温柔和善意,图拉卡其的居民们用慈爱的目光看着闹做一团的孩子们,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格外动听。

夜幕降临,原本聚在一起的居民们也一一散去回家,空气中只余下梅酒的清香,与夜风一同绕在鼻息。

欢乐过后的夜晚有些许寂寥,月亮弯弯,天空朗净无星,只有清冷的月光流淌在夜色中的小镇。

酷拉皮卡爬上了屋顶,金发少年与月光几乎要融为一体。

出来消食的依莲发现了他,几个轻巧的动作便攀了上来,走到酷拉皮卡身边坐下。

沉默的氛围没能维持多久。

“你在难过吗?”女孩轻轻地询问出声。

一如既往直白的说话方式让酷拉皮卡忍不住有些想笑,果然是依莲的风格啊。

“也许是吧。”

“我小时候族里也有过类似的庆典,大人们会准备食物和歌舞,孩子们负责吃喝和玩闹。”

宁静的夜晚,两人并肩坐着,白天的场景勾起了他的回忆,酷拉皮卡慢慢的向依莲讲述他过去的事。

“我那时候很调皮,跟丽芙一样总是静不下来,甚至比她还能闹腾,总是把大长老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,被批评了下次还敢,特别不服气,总是想方设法去证明自己没错。”

依莲静静的听着酷拉皮卡口中的过往,他说着欢快的童年趣事,神色却脆弱得像一捧月光,明明是开心的回忆,看起来却像是快要哭泣一样。

她没有过去的记忆,此时却能隐隐理解酷拉皮卡的心情,那一定是对他非常重要的回忆,是金发少年心中藏宝匣里的秘密,此刻正大方的打开向她分享。

酷拉皮卡看向了依莲,他眼角还有一点没洗干净的红色颜料,一时让人分不清那是否是将要落泪的征兆,但那双澄净的眼眸里并没有泪水,只泛着润泽的水光,眼角的红痕为他平添了一丝艳色,是让人移不开眼的清丽模样。

“你很想念他们吧,就像之前你说有点不舒服那样,是因为思念而难过吗?”

依莲努力的形容着她感觉到的情绪,却还是有些挫败的发现她没能完全理解。

“我的族人们,他们已经不在了,全都被无耻的盗贼杀死了,只有我不在族地而逃过一劫,可是,我宁可我那时留在族里和大家一起战斗,而不是一人独活。”

酷拉皮卡没有回答依莲,他在倾吐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痛楚,那些从未对旁人吐露的心声都在今夜告诉了依莲。

他只是个十三、四岁的孩子,突如其来的灾难摧毁了他的一切,一刻也不敢忘的仇恨令他几乎要呼吸不过来,他已经无法忍耐不发了。

“我来自窟卢塔族,我们族中的人在情绪激动时眼睛会变红,因此受到人体收藏家的追捧,仅仅因为一个与生俱来的器官,我的族人被屠杀,眼睛被挖下,只为做成商品供人收藏,我无法理解,我不能原谅。”

如此说着的酷拉皮卡眼睛变成了红色,那确实是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耀眼绯色,可是这样的眼睛分明在自由的活着时最为美丽。

依莲同样不能理解为了收藏眼球而杀人取眼的暴行。

她感受到了他那无声嘶吼的痛苦,却不知所措,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,她尚且无法处理这么激烈的情绪。

“对不起,酷拉皮卡,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”

依莲只能说出这句话。

主动倾诉痛苦的酷拉皮卡反而笑了,他的笑容比月色还要动人,绯红眼如同燃烧的火焰。

“我并不是为了得到安慰才告诉你这些事的,我只是想说出来,你不是说我们是同伴吗?就当是同伴在吐苦水吧。”

“好啦,说了这么多我的事,也和我说说你的事吧,比如你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会抓着还是陌生人的我非要跟我走?”

把话说出来让酷拉皮卡轻松了许多,他从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向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生讲述自己的过往,但是,这些日子的经历,早就让他把依莲当做朋友了。

现在他还能反过来安抚依莲,不过他对这件事确实很好奇,毕竟依莲对他并没有过多的兴趣,却又坚持要跟他一起行动,他实在想知道原因。

看着已经平复下来的酷拉皮卡,他的眼睛也恢复了清透的浅茶色,眸光流转,等待着她的回答。

依莲思索着开了口,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疑问。

“我刚醒来时在海里,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,但是,我首先感受到了无尽的自由。可紧随而来的是迷茫,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,又要去往何处,世上有认识我的人吗?有谁能回答我的问题呢?”

“我都不知道,就这么一路奔走。”

“后来我又来到了图拉卡其,遇到了萨洛拉,她是个好人,给了我食物,让我有事可做,可是我依然很茫然,心里始终空荡荡的。直到那天遇到你,你把我捞了起来,你的头发在夕阳下像将要融化的金子,那是我醒来后第一次找到了熟悉的感觉,我好像见过这样的金发,但是我还是记不起来,我只能凭着直觉抓住你要跟你走,也许我能从你这里得到可以探究的方向。”

“我不在乎过去,但我一定要找到和金发有关的记忆,我能意识到那是很重要的事情。”

酷拉皮卡安静的倾听着依莲的话,如同依莲倾听他那样。

“但现在不只是这个原因了,我想要四处走走,去哪里都可以,我不会在任何地方久留。我们不是同伴吗?我希望你能真心接受我成为你的旅伴,我发自内心想和你一起旅行。”

依莲那黑曜石般璀璨的双眼注视着酷拉皮卡,她那期待的神色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。

酷拉皮卡直接笑出了声,金发少年努力忍着不要扰民,但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。

“抱歉啊依莲,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向我确认我们是朋友真的很有趣,明明之前的态度那么唯我独尊。真狡猾啊,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?”

酷拉皮卡认真的与依莲对视,再开口时语气无比坚定。

“我愿意和你成为旅伴今后一起行动,我要成为职业猎人变强复仇,但是,和朋友一起旅行帮助她找回重要的记忆也是我该做的事情不是吗?我们当然可以一起行动。”

两个少年人在今夜正式承诺成为同行的旅伴,定下了共同的约定。

在依莲对酷拉皮卡提到的职业猎人发出疑问时两人再度相谈,这次没有痛苦,也没有迷茫,只有两个相互靠近的年轻旅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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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

夜谈虽好,被萨洛拉夫人抓回去睡觉就是后话了XD

作者有话说

第4章 庆典×交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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