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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持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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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方人打的激烈,阿梨则是手尖聚灵,修补着被祭渊破坏的阵法。

她知道以她的能力杀不死他,可若她再借用伍佰的灵脉呢,聚天地之灵,让祭渊付出代价。

飞沙走石间,勤余有些恍惚,竟觉得面前的场景似曾相识。

瞬间也缓过神,高声道:“伍佰弟子听令,布阵。”

“你身上的气息,我久违的没有遇见过了。”手上的刺进了面前人的胳膊,直直的抵进了骨头里,祭渊对面前人的态度发生了一丝变化。

脸上的表情由漠视变成了一种兴味。

臂膀间搅动的剑带不来一丝的痛楚,路宁止右手一挥,一声清脆的声响后,斩断了剑刃。

路宁止淡漠的眼睛内,此刻戾气丛生。

“神骨,祟气,有趣。”若是将这人的神骨扒下来,就更为有趣。祭渊手呈爪势,直直的向路宁止的胸口挖去。

微眯着眼,尽显邪气。

而众人都全在意上方的剑拔弩张,却未看到那阵中央的阿梨的所绘的阵法,由阵中央向外正扩散出淡色光亮。

而那抹光亮也正好将萦绕在外的魇雾渐渐驱散。

*

团扇遮面,今安扶着阿鸢一步步走出了回燕阁。

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,凤冠压头,今安每走一步路便就觉得烦闷一分。

“阿鸢,我与阿笙为何成婚?”

“你自小是要与大人结为夫妻的。”

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?”

“……”

长长的长廊走过,便已到了府门。

唢呐声震天,炮竹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,格外热闹。

今安透过团扇看着那模糊的身影,心中多了一丝否认。

她从小时,就有人告诉她,她是九笙未过门的妻。

而她自己也是这般认为的,只是这一刻却有了一丝动摇,她要嫁之人,不是面前之人。

不是九笙。

手中团扇落地,今安眼前画面清晰。

长身玉立,眉眼间是不染凡尘的圣洁。

一身的红,却也穿出了超然脱俗,他在她面前,不,是在天下人面前都是这副样子。近在眼前,而又远在天边的。

可她的夫君是不是这样的。

他因是极度的欢喜,是见她就要笑的。

今安回过头,向里走。

她的脚步越来越快,压头的凤冠被她摘下,繁重的嫁衣被脱下一层。

裙摆似浮萍飘摇,在空中划过弧度。

一道光闪过,今安醒来。

长睫颤动,意识混混沉沉。

见蔚蓝天际,方知那一场喜事只是个幻境。她的心间没有怅然若失,而只有一片轻松。

莲城。

棋盘摔落在地,守在屋外的十一刚想入内,便听到一声无事,便定在门外,回道:“是。”

屋内是他的主人,大燕的国师,是知晓过去,可知未来的存在。当年妖蛇祸世,只他一人,便护一城无恙。所以十一也不觉其他,只是有些困惑,难道这世间又要发生什么?

自追随九笙奉他为主的这些年里,十一就见过两次有这般动静。

一是当年夜,大人窥天机。

二是当年北域封印松动,为祸天下。

棋子零散的落在地,黑白交错,只是一个抬手的功夫便可收拾,九笙却看了许久。

他想起了旧日恩师对他所言,“你出生时便引得枯莲逢春,我就知你身份非凡。这世上种种,你得记得,凡事若涉及自身,既以入局,便就再难脱身。”

既以入局,便再难脱身。

心中默念,九笙抬头,便见乌云遮月,不见月明。

*

光柱透过身躯,祭渊低下头,便见阿梨的一双眼里都是对他的恨意。

她竟这般恨他。

一个晃神的空隙,就被路宁止等人抓住了机会。

捆绳锁缠上了祭渊的四肢,众人合力,狠狠向下一拽,尘土飞扬。

自始至终,祭渊的视线都没有从阿梨的身上移开。

“你刚刚做什么了?”

“祭渊,你难道不知,那是何物吗?”

大口大口的鲜血从阿梨口中涌出,她并不显得痛苦,只是瞧着祭渊,神情是久违的轻松写意,带着解脱。

光柱将祭渊的身体贯穿,留下一巨大的血窟窿。

他脸着地,“你就这般想我死吗?”

“我恨不得食你血肉,你得魂飞魄散,不入轮回!”

阿梨用她这辈子最怨毒的话,诅咒着这个她曾满心满眼的人。感受着自己的生机的逝去,又只觉不甘。她如今,今后能做到的,也只是这样。

她杀不了祭渊,杀不了上古被封印在北域的妖蛟。

“阿梨,我不会死。”之后便是祭渊的一阵狂笑。

他的眼睛扫过众人,以此同时北域山脉间的雪塌陷,落入深渊。

祭渊的眼睛愈发的幽深,感受着灵魂上的炙烤。

众人的额头上露出了薄汗,路宁止则是看着祭渊的笑,双手结印。

此时缚神锁从中间断开,祭渊眉间魔纹显现,一时,众人不察,被掀开了几丈。

祭渊歪头,对着阿梨一字一句道:“蝼蚁而已,有何惧。”

苍穹之上,乌云滚滚,天雷欲显。

勤余道长见空中那翻滚的云层,眯起了眼,“宁止,这不是一般的雷。”

路宁止微抬头,是九重天雷,北域妖邪若出逃便会引来此雷。伍佰此前已经开启镇山大阵,若在受九重天雷,伍佰镇因会成为一片废墟。

他们要在雷劫落下之前,杀了面前的这人。

若是说之前的祭渊与路宁止一行人还打的有来有回,那如今便是碾压。

路宁止持着剑,淬寒剑映出了路宁止凌冽的眉眼。

但这一剑剑意坚定,带着荡平九州的气势,向祭渊袭来。

勤余道长以一众弟子咬破指尖,虚空画符,同声道:“天落地网,束天地,缚!”

然而,却无毫无办法。

淬寒被祭渊握在掌心,戏谑看着众人费尽心思的对付他的样子,极其狂妄道:“就凭你们,该如何杀我。”

祭渊一掌下去,路宁止未来的及避,便被打飞出去,嘴角溢出了血迹。

淬寒被祭渊握住,发出翁鸣,那是不愿被趋使的挣扎。

耳边翁鸣阵阵,头晕眼花,路宁止甩了甩头,让自己恢复视野,便看见淬寒被祭渊从中剑折断,随手丢弃一边。

路宁止身形一顿。

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,身上已是狼藉。衣裳被划了一道道口子,血染白衣,清隽的脸上一道疤痕从脸颊至下颚,肉被翻卷起来,似可见骨。

双手结印,脊背慢慢挺直。

然而祭渊便是轻飘飘的一挥,便让路宁止再次趴下。

众人看着那身躯又再次倒下,又挣扎的爬起来,分明毫无风度可言,但在众人眼中却风清月明,无人可比。

不否握紧了拳,提剑,与众人一同涌了上去,杀了这个人,不退、不降。

勤余道长躺在地上,心中的剑意翻涌。

他活了这么些年,还没有一个小辈坚韧。当年北域一役,剑意随众人长眠,一同葬在了那处寒地。

他愧对伍佰的列祖列宗,愧对师兄师姐,他既活着,就不该沉溺过去。

“八方神明,以我血躯,破!”

说完这句话后,路宁止跪了下去,半天没有抬起头。

血从脸上伤口溢出,顺着脸颊落在了他的手上,他的手动了动。

“不出十年,我必名动仙界。”

“我持剑,便无人可及。”

“修仙弟子为何要沉溺与情爱,当然若是臻臻便可,我手中之剑,是为护我心爱之人。”

眼皮似有千斤重,路宁止半天没动。

长睫被血污糊住,他又再次睁开的眼,摸索的握住了一把落在身边的剑。靠着剑,缓缓的站了起来,直直的面对着祭渊,毫不畏惧。

“万法归一,以灵换之,陨!”

全身的力气都只能倚靠着剑,路宁止左手从腰间拿出了药,手抖着将药全都倒进了嘴中。

他可以螳臂挡车,可以倒下,可以死在这里,但他不能退。他的后方是伍佰百姓,开山大阵已然开启,便再无回头路,他不能退。

在路宁止再一次倒下试图爬起来,祭渊挑眉道:“见你如此,便留你全尸。”

血从路宁止的腹部流出,祭渊甩出来的风刃穿过了他的胸膛,他仍不甘的想挣扎起来。

双手落在地上,却再也没了力气。

他不能死,不能死。

众人全都倒了下去,耳边终于没了小虫子的叫嚣,祭渊蹲在了阿梨身边,掐住了她的脸,强迫她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,“阿梨,只要我在你就死不了,我们,不死不休。”

全然没了力气的阿梨只能看着祭渊渡过她灵力,用力的推着他,"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,我不会。"

“祭渊,我要你死!”

全部的灵力如水入海,毫无用处时,祭渊神色一顿,慌了,"你做了什么?"

见他狂妄的眉宇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色彩,阿梨开始大笑,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,“祭渊,你看看这阵下面阵法与北域的阵法像不像,我自小就不爱读书天赋也不好,你可知,我学这个学了多久?”

至他踏入,这阵法便隐隐有流过闪过。

边说话,阿梨嘴中的血就不停的向外流出,她很高兴,“祭渊,我没有想到你的神魂居然会冲破北域的结界,我以为可以伤你,没想到,竟然可以将你神魂拘与此地,九重天雷之下,你非死及残。”

“可你会给我陪葬。”

“我一个不人不妖的怪物,换你,我不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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