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热情地招呼着白楚寒和俞羿程落座。
白楚寒和俞羿程按着女人的指示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了。
餐桌是正方形的，一共可以坐八人。
俞羿程和白楚寒坐在相邻的位置上，而女人坐在俞羿程的正对面。她的手边还摆放着一套额外的餐具。
女人先是给每人倒了一杯茶，然后将第四杯倒在了脚边。
“妞妞之前爱喝茶，我给她倒一点，就当时有一个念想吧。”
白楚寒理解道：“嗯，可以理解的。自己的孩子离开了，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的，有个安慰自己的习惯确实正常。”
女人微笑道：“妞妞是个好孩子，牛牛也是。”
白楚寒掀起眼皮注视着女人，询问道：“大姐，牛牛是谁？”
“牛牛啊？”女人的目光变得柔和，“牛牛是我的小儿子，是妞妞的弟弟。”
“那牛牛呢？”
女人嫣然一笑：“牛牛啊？他很调皮，刚刚去出去玩了呢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俞羿程注意到女人每一次笑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样，就连每次喊牛牛的语调也一样。
“快吃吧。”女人殷勤地将菜往俞羿程和白楚寒的方向推了推。
俞羿程顺手拿起筷子，却发现筷子是倒着放的，他没有调整筷子的方向，淡定地夹起一块青菜放进嘴里。
“叮咚！玩家俞羿程同化程度为1%，请玩家注意自身安危。”
俞羿程的手顿了顿，他用手撑着头，面露痛苦之色：“啊，忘记我对青菜过敏了，可以带我去厕所吗？”
女人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人对青菜过敏，虽然面上闪过一丝不悦，但还是出于礼节地站起身，温柔道：“当然可以啊，这位客人。”
俞羿程站起来时，白楚寒也跟着站了起来。
女人脸上的笑意僵住了，但很快又挂上了标准弧度的微笑：“这位客人，我家的厕所比较小，一次只能进一个人。”
白楚寒笑眯眯地看着女人：“没事，我们挤一挤也行，毕竟他过敏的时候很脆弱，得有人陪着他。”
俞羿程也顺着白楚寒的意思靠在白楚寒身上，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轻微颤抖。
“客人都这样了，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处理是不是？这也太不符合主人翁的做法了，对吧？”
在白楚寒的“循循善诱”下，女人不情不愿地将他们带到了一扇门前。
女人指着门道：“这里面就是厕所，你们进去吧。”
“啊？”白楚寒有些为难道，“可我还扶着人呢，能不能劳烦女士您帮我们打开门?”
女人摇摇头：“抱歉，不可以。我的力气不够。”
白楚寒点点头：“这样啊，那行吧，我们自己开。”
白楚寒握住俞羿程的手放在门把手上，将自己的手覆在俞羿程手上按下了门把手。
门被推开后，一间小小的厕所出现在了两人面前。
厕所并没有像女人说的那么小，勉强站的下两个人。
这个厕所也异常干净，里面弥漫着浓浓的香味，厕所的墙被凹出了一个方向格，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玉娃。
白楚寒和俞羿程一踏进厕所，门便被“砰”的一下关上了，门外传来女人阴森森的声音：“既然二位这么喜欢黏在一起，那就让牛牛一次性吃两个好了。”
厕所天花板上悬挂的是老式灯泡，昏黄的灯光忽闪忽灭，而每一次灯灭又亮起，俞羿程便感觉那个白色玉娃身上的鬼气便加重一分。
“嘻嘻嘻嘻嘻嘻嘻嘻……”
“嘻嘻嘻嘻嘻嘻嘻嘻……”
诡异的笑声在狭小的厕所里回荡。
“哎。”白楚寒搂住俞羿程，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，“别乱动啊。”
俞羿程的腰抵在蝴蝶刀的刀柄上，他轻笑一声：“喂，白楚寒，别这么担心我，我虽然没什么能力，但至少不会帮倒忙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虽然嘴里这么说着，但白楚寒的手依旧没有松开，“我试试看能不能把那玩意炸出来。多半是那个女主人养的小鬼，想把我们当成祭品。”
“养小鬼啊？”俞羿程拖着懒散的音调说着，“牛牛可能是真的牛牛，但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妞妞的妈妈。”
有些不适应近距离接触的俞羿程微微拉开了和白楚寒的距离，仰头望向白色玉娃：“可你还记得妞妞的愿望是什么吗？”
白楚寒明白了俞羿程的意思：“嗯，真是不好意思，在其他副本杀习惯这种小怪了，一时间忘记他可能是妞妞的弟弟了。”
“真是遗憾，那个女人只能算是NPC，不然顺手杀了她也不错。”白楚寒将自己手中的蝴蝶刀收了回去，“我这里只有关押小鬼的容器，至于抓小鬼，只能靠智取了。”
“早知道把妞妞带来了。”俞羿程有些遗憾道，“说不定妞妞可以和牛牛沟通。”
“那可不保险。”白楚寒否认了俞羿程的想法，“搞不好把妞妞的洋娃娃弄丢了或者弄坏了，那你就得困在这里一辈子了，想想就绝望。”
“是我疏忽了。”俞羿程仔细打量着玉娃，“牛牛的眼睛怎么朝着天花板看?”
“嗯?”白楚寒抬头看向天花板，“上面有压制它的东西吧，小鬼应该在顾忌它。”
“可能在灯泡里。”俞羿程顿了顿，“我打不开手电筒，也无法使用小提灯，你呢？”
白楚寒摇摇头：“我早试过了，所有会发光的道具都使用不了。”
俞羿程叹了口气：“在黑暗里对付小鬼肯定是占劣势的啊，先别管那个东西了吧。”
“暂时不用管，等我们抓住小鬼了再去拆灯泡。”白楚寒的手中出现了一张网，“三千五积分一张猎人网，不知道对这个小鬼有没有用。”
俞羿程看了眼对他而言如此昂贵的猎人网，忍不住问了句：“一次性用品吗？”
“那当然。”
俞羿程的声音带着疑惑：“不过为什么女主人要把小鬼供奉在厕所里面?小鬼不是很爱干净了吗？”
白楚寒：“这又不是真正的厕所，只是看着像厕所而已。”
说话间，厕所的大理石地板上开始冒出黑色的雾气，而墙上渗出黑红色的血液，“嘀嗒嘀嗒”地滴落在洁净的地板上。
黑雾很快将两人包围了起来，也让本就昏暗的灯光更加微弱。
“叽咕叽咕叽叽叽叽叽咕咕……”
“叽叽叽叽呀呀呀呀叽叽叽叽……”
尖锐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，而黑雾里叠着密密麻麻的扭曲人脸。
而原本摆在上面的玉娃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，似乎是融入了黑雾之中。
“啧。”白楚寒有些不耐，“这下连黑雾都不能攻击了，保不准那小鬼就在里面。以蝴蝶刀的攻击力刮一下就死了。”
“有什么办法能引出小鬼吗？”俞羿程观察着黑雾里的人脸，“有些应该是玩家的人脸吧？被同化成这样可真可怕，还不如死的痛快点。”
“妞妞和牛牛是亲姐弟，说不定有很多相近点。”白楚寒回忆着上一个房间的各个细节，“你还记得那团很臭的东西吗？”
“还记得。”俞羿程点点头，“可这有什么用?只知道那是原本妞妞外婆做给妞妞吃的东西，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。”
“不过妞妞在自己的涂鸦本上画过外婆给自己做吃的的画。”俞羿程回忆道，“看上去好像是包子之类的东西。”
“是小笼包吧。”白楚寒也想到了那张涂鸦，快速在系统线上买了一个小笼包，“试试看吧，运气好点说不定这黑雾里面还有妞妞残留的意识，或者牛牛还有人性。”
“咚”的一声，被油纸包裹的小笼包掉落在了地上。
小笼包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，黑雾的蠕动速度缓了缓，几团黑雾凑到小笼包前观察了片刻。
“咕咕叽叽叽?”
怪声变得有些疑惑，随着怪声的响起，黑雾纷纷退散开来，给缓缓爬过来的玉娃让出来一条路。
黑雾散开后，俞羿程也看清了玉娃的模样——白玉所制成的小孩玉像上面正不断冒出黑雾，而它的五官都在，只是眼睛里没有眼珠。
玉娃每往前爬一步，就会发出“咚”的一声，那是玉与地板碰撞时所特有的声音。
玉娃很快便爬到了小笼包旁边，它低头嗅了嗅地上的小笼包，随后将小笼包抓了起来塞进身上的玉兜里。
“叽叽叽叽叽叽!”
玉娃尖锐的声音响起后，黑雾便迅速涌向起来，将玉娃裹在其中。
一瞬间，玉娃便消失在了黑雾之中，但包围着白楚寒和俞羿程的黑雾也随之消退了一些。
"拿了就走啊，这可不礼貌。”白楚寒抓着手中的网，“不过说不定可以靠这种办法把它引出来。”
黑雾里传来咀嚼的声音，看来是附身于玉娃的小鬼已经吃完了小笼包。
“呕!噗!”
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被吐了出来，尖锐的尖叫声也随之响起——
“呸呸呸呸呸!叽咕哇哇哇哇哇哇哇!”
“真浪费。”俞羿程瞥了一眼地上白花花的东西，认出了那是被小鬼吃下去后又吐出来的小笼包。
“不喜欢吃啊?”白楚寒挑眉道，“这倒是有点奇怪，一般小鬼的供品都是小孩子喜欢吃的，我再试试看。
白楚寒又在线上积分商店里买了个苹果丢在地上，小鬼很快就拿走了但又吐了出来。
“叽叽叽叽叽叽!”——尖叫声再次响起。
“看来是吃人吃惯了。”白楚寒淡声道，“不过没关系，直接抓吧，怎么净化他就交给妞妞和她的家人了。”